衢州光复的擎旗手——毛云鹏



发布日期:2014-02-18 信息来源:衢州市图书馆


 
       与湖北武昌举义战事的悲壮惨烈形成对比,浙江衢州的光复可谓不战而胜,这其中江山人毛云鹏当属首功。
       毛云鹏,字酉峰,江山县城关太平坊人。少年资质聪颖,有神童之目。青年时以廪生入群庠,精研经史子集,尤致力姚江学派理学,受业于余姚孝廉叶秉钧先生。然而,一个头戴花翎的贡生,满清帝国的精英,却因为满清皇朝的没落、科举仕途的无望和新学思潮的熏陶,最终成为了裹足不前的满清帝国的掘墓者,成为了衢州光复的擎旗手。毛云鹏人生的的这一亮丽转身,是如何实现的呢?
此人是个善于鼓动的演说家。
       我们现在把宣传教育当成一个联合词组,二者处于同等重要地位,毛云鹏深谙此道。他首先于1906年在江山中学堂开设初等师范简易科1班,延请马叙伦、余绍宋讲学,开衢州师范教育之先河。1911年,他又创办衢州初级师范学堂,并于辛亥革命前开学。前有衢州师范创始人毛云鹏光复衢城,后有师范生毛泽东建立新中国,师范教育的力量,不可小觑。
    抢抓机遇,要向毛云鹏学习!都说衢州光复是“学界策反,军界支持”,教育是改造思想的最根本武器,毛云鹏先占领了衢州的思想高地。      
  掌握话语权,毛云鹏开始行动了!
       11月5日夜深人静时,毛带领大家在师范学堂照墙贴上:“北京来电:徐世昌反正,溥仪逃,奕劻被捕!”中国人历来皇权至上,大字报扯上溥仪,这无疑是一剂猛药,大动军心民心。
        此人是个天生的军事指挥家。
     凭什么说天生?与他的出生地江山有关。
       仙霞关现在被开发成闲游之地,挨从前,那儿可是战事频繁的古战场。直到近代,1924年,孙传芳想打上海,浙军制定的作战计划是:第一路——上海取守势;第二路——长兴取攻势,第三路——江山取守势。军事上取守势,说明这地方是欲保之地。瞧瞧,把江山放到了和上海一样重要的位置。后来的事实也证明,“孙传芳率军越过仙霞岭进攻浙军侧背”,夺江山后如入无人之境,轻松拿下浙江,囤积了不少财富以饬装扩编。
    特殊的地理孕育特殊的人文。《两浙史事丛稿》载:“江山民风强悍……进士、举人、贡生、生员皆为乡党所重视。应武试者尢多,武进士、武举人连绵科第,他郡县望莫能及。” 民国36年《江山县政概况报告》载:“风俗勤朴,民性强悍,通用性善斗,不异牺牲。”
       以刘家福为代表的农民起义军为衢州反清之先声。辛亥革命的枪声一响,骨子里尚武的晚清学者毛云鹏清醒地认识到:“枪杆子里出政权!”于是,他运动思想激进的新军率队入总兵衙门禁闭总兵沈大鳌;守卫知府等衙门,限制他们行动;号令所属弁吏原地待命。短短两天时间,衢城光复。各学堂、各衙门、商号均悬白旗以示顺应,一时全城白旗飘扬,交相庆贺。正如叶圣陶所言:“一夜城头旗尽白”。
不久,沈增海、沈瑞麟等新军功臣骄纵跋扈,心怀叵测,当局无法制止。毛云鹏密商诱“二沈”来开会并将其枪杀。暗暗枪杀,公然宣布罪状,然后遣散新军,毛云鹏这一仗,打得多漂亮!可怜“二沈”干部当惯喜欢开会,却不知像找谈话之类的有些会,能不开还是躲着为妙。
毛云鹏还像我们共产党人一样,是游击战高手。据1942年10月的《前线日报》战地记者徐里平的《不可侮的江山民众》记载:“江山民众武装,有军委会东南办事处指导下的组织,特别是老绅士毛云鹏所领导的一队,人数约四五百,最为强劲有力,而且行动正规,在西乡表现成绩最好。他们几乎经常伏击下乡劫掠的敌军,夜击敌军的宿营处……”要生得晚几年,毛云鹏这游击战就可以和日本人打到抗战结束。
        此人是个合纵连横的外交家。
        其实戴志南响应武昌起义时间早于毛云鹏。戴志南是谁?他是戴笠的堂兄。戴笠其实祖上殷实,不过六岁丧父,家道渐贫,只好自谋出路,四处钻营。戴志南不一样,他这族有钱,可以送他去赶清末的留学潮。
       同样是同盟会会员,同样是敢闯好斗的江山人,人家还是海归的,但是和毛云鹏相比,他作了三个错误的选择:第一个是选错了回国时间。1911年才回国,你当你是孙中山啊,携巨款赈济革命?人家毛云鹏不出国已在当地名望大震了。这又一次证明,海龟还要土鳖领导。第二个是选错了职业。“男怕入错行。”去日本学医的吧?前有孙中山后有鲁迅,要想出名,成功的路径是:先去日本学医,回来以口笔为刀,医治人心。戴志南回来开药店,虽然是以此为掩护宣传革命思想,但这力度绝对没人家毛云鹏大吧!第三是选错了地点。开药店开在峡口,你当你毛泽东农村包围城市啊?影响有限决定成就有限。三个错误选择使毛云鹏成为了学者笔下的“衢州光复第一人”,而戴志南,名气比不过同乡毛云鹏,势头比不上同族本名戴春风彼时已在蒋介石面前春风得意的戴笠,又碰上1929年国民党清党运动,遂于故里愤而自缢。你看这个人真是执迷不悟得无可救药,连死也要死在家里。人家戴笠还另找山头呢,多个旅游景点后人也会感谢你。
       说回到毛云鹏。毛云鹏为什么会离开江山?据载毛云鹏颇受江山顽固派攻击。江山中学堂的废纸堆中拣出慈禧太后的画片,有毛云鹏戏题的小令,中有一句:“我见了也销魂。”遂被指控,大逆不道、革命党双罪并行。紧急关头,未来的新中国教育部部长马叙伦为成为毛云鹏的贵人,担任了谈判专家的角色。他为毛起草辩文,并夜访知县,陈明利害。在马叙伦的斡旋下,知县利用与道台的同乡关系,以祝寿为名进行调停。结果,毛出了100担稻谷赎回慈溪画片,免于牢狱之灾。这么看来,解决问题的惯例要诀一是夜访密谋,二是花钱请客送礼。事情平息后,毛云鹏感慨万千,幸得当时自己这个校长眼光准,请马叙伦当老师,手下帮领导,天经地义。
当然,江山中学堂是待不成了,毛云鹏这一去职,马叙伦和余绍宋两位大家也走了。那时的干部管理条例还不是那么严格,毛云鹏不当教师进衙门,一下子从事业单位变成了公务员,不仅如此,还公务员经商,独力捐资创办养正小学。史载毛云鹏在任期间勤勤恳恳,出入衙门,联系各方,秉公执理,把各种事情办得井井有条。由于成绩突出,多次得到上司的嘉许。
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,顽固派还是没有停止对毛云鹏的攻击。1910年从4月7日至4月29日,他们多次具名或匿名向浙江巡抚控告毛云鹏贪污、朋比为奸等罪状。人民来信在一个月内多次发到了省长,这个斗争可以想象是多么激烈。
毛云鹏不知当时是否认识同为同盟会会员的李宗吾,总之他从行动上践行了李“经济、政治、外交三者应采用合力主义”的厚黑学说,经过四方调停,加上平日里的表现颇受上司肯定,巡抚大人在证实属诬告信的调查报告上亲批:“此案既经饬委县查明毛云鹏等并无朋比为奸,吞食公款及穿插衙署等情事,应准予免置议;姜天觐等控词失实,自应照例反坐以儆刁风,仰提学习迅饬该府转饬江山县勒令姜天觐等到县,立案照例究惩,详候核夺,毋稍违延,切切。”什么意思,以后毛云鹏的事就不要再评论了;当前迫切需要的是对诬告者进行立案详细调查研究,查实后要严惩,而且速度必须要快。 
    危机中毛云鹏气势不馁,斗志不减,运势反而直线上升,省咨议局也就是省人大任命他到衢州当校长,筹办后来的衢州处级师范学堂。
    毛云鹏的离开对江山教育界可谓是莫大的损失,对毛云鹏,倒是成就了日后的功绩,否则他或许还只能成为戴志南的江山同盟会分部会员。
  一没带兵打过仗,二没做官管过人,衢州辛亥光复,终于使一介书生的运动斡旋才干得到最淋漓尽致的发挥。
    他和金、衢、严(相当于现在副省长)道台李龙元的幕僚陈竞生结成至交,联络副省长同志造反,并利用副省长的力量运动新军。毛云鹏同志真是走上层路线的高手。李龙元同志革自己的命,造自己的反,后来被参贪黩冒奖辞职,而毛云鹏呢?前有省督汤寿潜表扬他“为三衢屏障”,后有都督蒋尊簋表扬他“堪膺艰巨,为近今不易多得之人才。”于是步步高升,走马赴省议会当会员。
    江山续代,辛亥薪火可燎原。辛亥革命促进了民主革命思想在衢州的传播,也造就了人才的大成长,出现像毛渊这样的“五四精英”,毛彦文等民国名人。随着思想的进一步解放,社会主义的宣传热潮开始形成,为江山党组织的建立奠定了基础。有鉴于此,回顾衢州辛亥革命的历史,品味投身光复起义的志士仁人,是很有意义的。
 
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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